他住在鋼筋,鋁條交錯的巷道裡,狹窄的紅磚路面斑駁脫落,走進去,如同走在夾縫裡。

右胸癌症開過刀,他說現在左胸也時常抽痛著。會去成大拿藥。說話感覺有些失智,走路歪斜似乎隨時會傾倒。

他說每月領有四千多,弟弟幫他拿去繳房租,也沒剩多少給他。弟弟不住在這裡,有自己的家庭,經濟也不好,幫不了哥哥多大的忙。有一餐沒一餐的餓著。

附近工作的工程人員,常常憐憫他,用餐的時候會順便替他買個便當。

房裡有個鐵梯,上面住著一個人,房東多分租的住客,怕也是可憐人。但是對他不錯,如果有米,都會替他用電鍋煮好飯。次數不多,因為常常沒有米。

善心的朋友轉介了這個個案給我們,她也陪著我們來探訪。答應也會常常來關心她,送些食物來。他跟我們說著話,不時看著頭頂上,鐵鋁條交錯縫隙露出的天空,破碎分割的天空。

他說不敢想明天會怎樣。

他說自己好像被禁錮在這裡,永遠出不去了。

被誰禁錮呢?或許是他自己吧…

我們常在這城市的角落尋得許許多多悲傷的喘息聲,他們有些人哀怨哭泣,有些人默默神傷無語。

可是每每面對這些愁苦,我們只能告訴自己要堅強的收拾起憂傷,讓他們有個依靠,即使這依靠只能暫時,我們仍努力。

回到教會,我們幾乎沒有再商量,就決定明天馬上送食物過來。飢餓,不能拖延,生命的延續更不能等待。

錮,好厚重的一個字。

 

他住在鋼筋,鋁條交錯的巷道裡,狹窄的紅磚路面斑駁脫落,走進去,如同走在夾縫裡
故事來源
台南恩友中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