義仔,來自大台南的大內區,流浪好些年了,一直在城市邊緣默默的求取生存的機會,出陣頭、發傳單、撿資源回收等各式各樣的活兒他都幹。他說,只要能讓自己活下去,做什麼都行。
問阿義為什麼流浪,他告訴我因為從小不學好;生在有10個兄弟姊妹的貧困農家,父母每天忙著下田耕種來維持一家大小的溫飽,沒多餘的時間關心他,教育他。
「小學的時候有一次我逃學逃家5天,我的父母從頭到尾沒有發現過。」他冷冷地說著。
國中沒畢業,義仔就選擇輟學踏入社會,每天找些零工打,偶爾回家一趟,父母依舊沒時間關心他在外面有無挨餓受凍。
他開始學會用酒精麻醉自己,喝了酒的他開始會向周遭的朋友天花亂墬的編造一些故事,
比如他曾說自己是大地主的兒子,有一大堆田產等他回去繼承。
或者告訴別人他家開大工廠,總有一天會找他回去管理。
酒醒了,美夢也會隨著驚醒,
義仔還是得回到現實的世界,或許是地下道,或者是台南公園某一個角落,繼續他顛沛流離的日子。
四月底的一個傍晚,義仔出了幾天陣頭,賺了幾千元,他帶著醉意跑到地下道,給在場的街友們發了300元,很阿莎力的說給他當零用錢,不用還。
第2天酒醒之後,他後悔了,又跑去地下道鬧,要大家把錢都還他。結果惹怒了大家,被追打了出來。
義仔逃到台南恩友中心來,有好些人也追了過來。我看情況不對,立即攔住了這些人,幸虧大家都跟我很熟,也肯聽我的勸告,就逐漸散了去。
看著驚魂未定的義仔,其實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。倒是他猶自忿忿不平的罵著:
「如果我還年輕,我一個也不放過他們........」
我搖搖頭回答他:「你已經不年輕了,再這樣亂喝亂搞,只會讓你連容身之處都沒有。」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聽懂我的話,看著他佝僂的身影消失在東豐路的另一端,心,跟著沉重起來。
他還是兩、三天就會出現在台南恩友,有時後默默吃飯,有時候只是在門口徘徊,但是除了我,卻沒有人肯理他。漸漸地,孤單吞噬了他,他成了一個沉默而寡言的人,最後,他消失在台南恩友.......
故事未完成,期盼我們的天父看顧他,帶他從謊言的荒繆世界,早日回到現實世界來。
文/台南恩友中心劉奇峯助理傳道 2013/07/31