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小的斗室哩,擺著一張木板床,一旁是簡陋的廚房,飯桌上有些未吃完的麵條跟空罐頭。
獨居的阿嬤很客氣,但不時露出一些憂傷 ........
不住地跟我們說著謝謝。
去探望阿嬤的時候,調幅電音裡傳來潘越雲的歌聲:咱兩人相欠債,你欠阮有較多 ........
一直想不起是哪首歌。
阿嬤見到我們來,起身想清出一個空位給我們坐,努力了很久,她可能感覺到這小小斗室實在塞不進三個人,只得笑著說:「拍謝拍謝。」委屈另外兩個同工站在門外等候。
小小的房間,跟廚房,浴室連在一起,木板床僅夠阿嬤一個人輾轉反側。阿嬤辛苦的獨居在城市的夾縫裡。
平日依靠著老舊的收音機打發時間,或者附近關懷的鄰人偶而的串門子。或者,依賴回憶。
阿嬤常常講起已經去世十幾年的老伴,總是說老伴很狠心,那麼早就拋下自己離開這世界。
埋怨歸埋怨,疼惜與不甘更多.她說老伴就是太努力工作,無暝無日的做苦工,才會積勞成疾得到肝癌去世。
我一直沒有問阿嬤的子女在哪?因為阿嬤從來不願意說。如果真相只會讓阿嬤心傷,我們寧願不提。就當作來陪阿嬤說說話就好。
記憶有甜美與苦澀,我們想阿嬤只有甜美就好,至少在我們來探訪她的時候。
臨走之際,突然看見茶几上一張泛了黃的照片,照片中一對年輕的夫妻淺笑著。
「少年ㄟ時諄,阮先生帶我去拍的,開了好多錢,但係金嘛感覺很值得,還有這張照片可以想青春時候,想阮的先生..」阿嬤臉上浮現的,是青春年代緋紅的容顏。
儘管此時的阿嬤,已經白髮蒼蒼,但是擁有的幸福回憶,伴著阿嬤撐過一個又一個孤獨的日子。
終於想起了那首歌名:純情青春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