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們住在佳里市區,高樓與高樓中間的矮舊平房裡面。房子是租來的,原本是別人家廢棄的廳堂,房東還把門口騎樓租給別人做小吃生意。出入都得小心別碰到滾滾的油鍋。

整個客廳就是大房間,廚房跟浴室是用木板隔出來的。繁華的延平路上,車水馬龍,熙來攘往的匆匆過客,似乎從來沒有人注意過他們。

阿嬤已過六十歲了,但是或許因為長髮,或許因為髮絲還未白如雪,我們一直看不出她的年紀。很爽朗,總是用笑容來跟我們交談著。

她其實患有子宮頸癌,但是她沒被病魔擊倒。獨自帶著三個孫兒女努力生活著。最小的是眼前五年級的小男孩,還有小六跟國一的孫女。

兒子跟媳婦都散了,心痛的阿嬤只是搖搖頭不願多說什麼。只說會努力撐到撐不下去,讓孫兒們繼續長大。

我們打趣地跟她說阿嬤很會保養,她笑著:「我要裝得很年輕啊,不然去做臨時工,打掃清潔,打掃市場什麼的,誰肯雇用我?。。」她假裝著年輕,為了有一份工作而假裝。其實有著不似外表的樂觀的病痛侵蝕著她。

他們沒有電視,沒有冰箱,沒有洗衣機。曾經有粉絲頁的朋友託我們問阿嬤想要冰箱或者洗衣機,阿嬤委婉地拒絕了。

她說有了新電器當然好。但是電費實在無力負擔。所以我們有時候在晚上去探訪,阿嬤始終只開著小小的夜燈。

阿嬤說她一點也不辛苦,因為孫兒們都很乖巧,放學之後煮飯的煮飯,洗衣的洗衣,小孫子還會跑出去撿些瓶瓶罐罐,廢紙什麼的回家來當資源回收賣錢,貼補家用。

阿嬤說她不會輕易倒下去,因為她的心中有期待,期待著孫兒們平平安安長大,期待著孫兒未來的人生更順暢不再坎坷。因著這份期待,阿嬤樂觀且努力。一個原本是阿嬤,卻擔負起了母親任務的阿嬤。

今天是母親節了,阿嬤,您辛苦了,祝您母親節快樂。

 

阿嬤已過六十歲了,但是或許因為長髮,或許因為髮絲還未白如雪,我們一直看不出她的年紀
故事來源
台南恩友中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