國際攝影師 Don 在恩友 風光背後的痛苦(中)

人最殘破不堪的時候,認識信仰,是一生最寶貴的事。

「人最殘破不堪的時候,認識信仰,是一生最寶貴的事。」

Don說,在他不斷追求事業理想,到生病後接觸信仰的過程,就像「出埃及記」一樣,上帝讓他走向失去一切的曠野、經歷苦難的目的,他才明白自我價值,知道活下去的使命是什麼。

「我是一個受虐兒。」Don的生母早期是香港邵氏的玉女演員,是誰?他不願透露,因為這位女星到目前為止還很有知名度,許多圈內人都知道她是誰。而生母不僅早期受到萬人空巷的擁戴,更嫁了一個外國人,生下他。

由於他奶奶是日本傳統女性,反對她繼續待在圈內,因此打斷了她的演藝生涯,她開始心生埋怨,婚後雖然會與圈內友人保持聯絡,但根本無法在演藝生涯中再創高峰。

「我一出生,就是痛苦的開始。」Don說,母親自從懷了孕,明星夢也跟著破滅,心理的恨更開始轉移在他身上。

「我出生11個月後,就快要會走路了。」Don始終記得2歲時,母親不僅未曾簽過他的手,只要心情不好,就會拿皮帶勒他,每天過著充滿恐懼的日子。

家庭關係緊張,父親也不常回家,直到他6歲時,父母離婚就將他交給一對外省夫婦撫養,從此再也沒機會知道什麼是「親情的溫暖」。

寄人籬下的生活也沒讓他擁有一絲童年快樂。上學時,不但下課後要回家學習煮飯、打掃,做不好更經常無法上學,做得好也沒有任何獎勵,養父母待他如同電視劇《阿信》一樣。

IQ高與藝術天分是上帝唯一給他的生存工具,Don說:「小時候讀書他不需太用功,就可以考得很好,但我的興趣不在課本,則是繪畫。」

所以國小3年級,Don就得過雄獅獎,但養父母不想讓他靠這項天分混飯吃,因為他上了國中後,仍須半工半讀貼補家用。

Don對繪畫的興趣也沒就此放棄,反而轉移到「平面攝影」,因為攝影與繪畫的構圖、美感都一樣,只是媒介不同罷了,養父母沒有反對,因此,從他國小3年級開始就自己鑽研了10年的攝影,在此期間他仍舊維持著半工半讀的方式生活,沒有任何朋友的他總覺得:「我活下去,就是要先滿足別人的需要,才能滿足自己。」

因此,進入職場後,他仍靠著自己「追求完美」的人生態度來面對工作的挑戰。靠著過去從事餐廳工作的經驗,高中畢業後就去應徵福華大飯店的基層侍應生,他印象深刻地說道:「福華大飯店還請專人設計最難的英文托福考卷,每個受測者頂多只能考10幾20分,我居然考了『滿分』。」

主管更親自面試他,甚至讓他做高級一點的職位,這期間也一樣在貼補家用,甚至不停地滿足自己的攝影功力,但他發現攝影藝術要更精進,必須得擴充自己的「攝影眼」,所以又跑到美國當年最大的辦公家具公司,負責亞洲區貿易,自此開始他一邊進行商業攝影、一邊負責貿易工作的空中飛人生活。

「平均2個月內就飛了19趟,有時壓力大到哭著醒過來,甚至搞不清楚自己的家在哪裡?」Don說,雖然工作時一直會貼補家用,但家人卻不曾給他一句肯定話,彷彿自己做的一切,永遠得不到認同。

「永遠怪自己做的不好,追求完美,自己卻不完美,因為我從沒真正快樂過。」到最後只有忙碌才能遺忘家人對他的不肯定與責難。

忙碌對Don來說就像止痛劑,足以讓他暫時忘記他人眼光。說到為什麼30歲就開始在商業攝影界展露頭角時,他只說,就因為接了國際兩大舞團的舞台攝影,也因這兩大舞團的舞台聲光效果工作人員都是電影圈的人。

某一次,舞台劇導演某一次希望他能擔綱某一角色演出,他背了整整3個月的劇本,但他排演第一次,講完第一句台詞,沒想到「導演就把劇本摔在地上,讓他再次感受到自己有多在乎『他人眼光』」。

最後,也在圈內人的介紹下,不斷接拍電影劇照、名模、明星等商業寫真,Madonna與David Bowie都是他經手拍攝的對象,就連當年金城武的奶油小生形象也在他親手拍攝下,成功轉型,前往日本發展;由於找他拍攝的需求開始劇增,不但跨越香港、台灣、日本、新加坡等東南亞國家,更跨越到歐美地區,因此在台灣成立攝影公司後,每次動員拍攝都是百人起跳,香港影劇圈更號稱他為「天價攝影師」

 
文/杜胤廣    攝/Don

 

故事來源
淡水恩友中心